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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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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瑙

姜檐看了賀蘭明一眼。

賀蘭明從躺椅上起來,看著姜檐晦暗的眼神道:“哎呀樹欲靜而風不止,看來謝姑娘惹上麻煩嘍。”說罷笑著向外走去。

姜檐坐在原地問他:“你去哪兒?”

賀蘭明步伐不停,偏頭道:“自然是給謝姊衣去找僻靜一些的住處,好讓她弟弟養病。”

姜檐點頭:“去罷。”

賀蘭明嘴又彎了一些,“等找到了,我把地址告訴你。”

這次姜檐沒有回話,像是默認了。

……

翌日一早,謝姊衣又到了瓊樓,瓊樓趙老板這次特意將謝姊衣帶到了雅間,就等著她來。

“謝姑娘可想好了?”趙老板問道。

謝姊衣本想著吊著趙老板的胃口,但是她忽然不想拖那麽久了,她既要將謝蘭的病治好,也要同時將自己釀酒的名氣在京城打出來,就看她提出來的條件趙老板能不能接受了。

趙老板看著謝姊衣的神色就知道她不滿足於他提出的四倍月銀,可那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也不少了。

謝姊衣開門見山道:“我此次來想跟趙老板合作,只看趙老板願意不願意了。”

趙老板道:“謝姑娘先說說你的條件罷?”

謝姊衣說話一針見血道:“瓊樓被順昌樓打壓多年,依我看趙老板的實力,是鬥不過順昌樓的。”

“今日乃官員休沐之日,順昌樓一大早便早已人滿為患,但你瓊樓來得人,卻都是因為順昌樓雅間已滿才退而求其次來得你這裏,酒樓經營不過別人,無非是飯不如別人家的好吃,酒不如別人家的好喝,而跟我合作,我可以讓你趙老板的瓊樓處處勝過順昌樓,賺得盆滿缽滿,不過……”

趙老板怎麽說也經營了這麽些年的大老板,雖然不及順昌樓,但也不至於開不下去,他想招攬謝姊衣,僅僅是因為那日她拿來的酒確實比順昌樓裏所有的酒都要好,說白了他就是按照四倍工錢來雇謝姊衣釀的那一種酒,但是這女子年紀輕輕尚未及笄,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。

謝姊衣看著趙老板忽變的臉色,知道趙老板面上有些掛不住,便又話鋒一轉道:“小女子不過是家裏世代釀酒我跟著長輩學了些釀酒的手藝,我雖不如其他師傅年紀大,但釀酒一事,還得看各自的本事,不如我今日現場釀三壇酒,這三壇酒趙老板自己存在店裏,待時日到了趙老板打開一嘗便可知真假,這期間我會一直給趙老板供酒,若你還是一如往前,我分文不要,若是你在這期間明顯壓過順昌樓……”

趙老板雖然對謝姊衣的話很是懷疑,但他多年被順昌樓壓過的怨氣已經足以讓他能試著相信謝姊衣,左右他不會吃虧,謝姊衣上次留下來的酒說來也奇,謝姊衣酒裏大部分都是尋常原料,但有兩三種,他尋遍了釀酒的師傅都分辨不出來。

謝姊衣不會給趙老板那麽多的時間去思索,她問道:“趙老板,想好了我們就可以開始了。”

趙老板倒是不怕謝姊衣騙他,騙他也無所謂,只要她能長期弄來酒就好,“如此我就讓小二帶你前往釀酒的地方,謝姑娘請罷。”

謝姊衣跟著小二到了釀酒的地方,裏面正有許多師傅在釀酒,謝姊衣見此情形對身後跟著的趙老板道:“我家的釀酒方子是祖傳的,自然不能洩露給外人,還請趙老板讓我一個人在此釀酒,釀好了我給你,待到了可以開壇的日子你自行打開檢查便是。”

趙老板也不怕她弄虛作假,倒是直接將一間釀酒的大屋子留給她,只讓其他師傅在外間釀酒。

人都離開後,謝姊衣插上門栓,關好窗戶,直接進了空間搬了三壇不同的酒出來,然後又進了空間開始釀升級高級空間剩下的酒,這一釀就到了午後。

趙老板已經離開了酒樓,不知道幹什麽去了,專門有一個守著她的小二見她出來,道:“這位姑娘,您將釀好的酒給我就行。”

謝姊衣在空間裏的時間是空間外的三倍,雖然時間不一樣,但她的精力在空間裏並不能發展成三倍,所以謝姊衣現下還是有一些疲倦,她對小二道:“酒在裏面的桌子上,一共三壇,你們兩月後就可以打開了。”

小二聞言進去找酒,謝姊衣則是直接離開了瓊樓。

她回到了客棧,看過謝蘭,對謝老四和楊氏說有些累不吃晚飯了,想睡會兒,他們便讓謝姊衣端了糕點上去自己餓了吃。

謝姊衣回到房間便又進了空間睡覺,這些年她一直是這樣,不然若一直在外面不利用好空間裏的時間差,她在謝蘭身體徹底垮掉之前根本升級不了空間。

在空間裏休息完之後出來,客棧外面的天色已經變黑了,謝姊衣自己吃了桌子上糕點,繼續重覆釀酒,她算好時間在天亮之前出來,楊氏給她做了早食,謝姊衣吃了就去送謝蘭上私塾了。

謝蘭看著謝姊衣的黑眼圈,便知道她又在忙著釀酒,“姐姐,你看著臉色不太好。”

謝姊衣摸了摸自己的臉,道:“無妨,休息一下就好了。”

謝蘭道:“我昨日聽到阿爹阿娘在吵架,那時姐姐出去了,似乎……是因為我的事情。”

謝姊衣驚訝道:“他們吵架了?”

謝蘭輕輕“嗯”了一聲。

謝姊衣見謝蘭表情失落,笑了笑道:“不是因為你的事情,你不要多想,安心讀書便好。”

謝蘭張了張嘴,還想說什麽,卻被謝姊衣打斷:“到了,你進去罷,到下學的時辰阿娘會去接你,阿爹找了個生計,這幾日早出晚歸,怕是沒空閑來接你了。”

謝蘭點頭道:“好。”

謝姊衣看著謝蘭進去,並沒有離開,而是借著空間的便利跟了上去。

謝蘭剛進課室,就有一少年上前氣勢囂張地阻擋在謝蘭面前,“喲,病秧子來了,我以為你活不過昨天晚上呢,不想今日你竟然又來了。”

謝蘭冷冷道:“與豬難處,一太蠢,二太愚,三太愛哼唧,遇之,煩躁。”

“噗!”

謝蘭說罷,其他人忍不住低聲笑出聲,朱公子回頭瞪去,頓時方才發笑的人皆收起表情不敢再笑。

朱公子出自士族,自然比普通學子高貴一些,整日裏也不正經讀書,被府上強行送到這裏讀書,自然有怨氣,這股怨氣無處發洩,體弱無勢的謝蘭自然就成了朱瑙發洩的出氣筒。

謝蘭方才指桑罵槐,又是蠢又是愚不就說朱公子是豬腦子嗎?

這下有好戲看咯。

朱瑙身材高大,又比謝蘭年長六歲,力氣也比謝蘭大些,謝蘭被他一只手揪住衣裳領口,就要將謝蘭提起來。

謝蘭皺眉想壓住朱瑙的手,但奈何在病中,氣力自然懸殊。

眼看著謝蘭要被提起來挨打,謝姊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一眾學子身後,“住手。”

清清淡淡的聲音如溪流潺潺,異常悅耳。

朱瑙不耐煩地看向聲音來源,一瞬間失神。

一抹窈窕倩影正倚在門邊,淡入雲煙的眉下是一雙琥珀明眸,面龐生得是如琬似花,清冷驚鴻。

朱瑙本就是好色之徒,看到謝姊衣時眼睛都直了,正想上前搭訕時,臉上卻重重挨了一拳,嘴角生生被打出了血。

朱瑙是練家子,自小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,此時莫名其妙挨了一拳,在美人面前丟了臉,豈能不惱。

他向出手的人看去,是謝蘭。

朱瑙憤怒地靠近謝蘭,怒吼道:“你是不是連剩下不多的時日都不想要了?!”

謝蘭漠然看著朱瑙發出刺耳的叫聲,開口繼續刺激他,“淫豬,真是煩躁。”

朱瑙眼睛裏閃出兇狠的光,劈手向謝蘭天靈蓋打去,卻突然在打出一半時收住了手,謝姊衣擋在謝蘭身前,朱瑙頓時變臉□□:“喲,美人兒~”

謝姊衣使足了勁兒扇向朱瑙另一邊臉,這下好了,腫得很勻稱。

朱瑙挨了打,話語頓時又變了,從美人兒變成了:“臭娘們兒!”

謝姊衣拉著謝蘭躲開撲過來的朱瑙,帶著謝蘭頭也不回飛速向外跑去。

朱瑙看著跑遠的謝姊衣謝蘭二人,吐了一口血水才想追上去,便被一人拉住了臂膀。

朱瑙簡直忍無可忍,反手劈過去,身後人輕松躲開,一柄冷劍閃著刺冷的光橫在朱瑙脖子上後,朱瑙終於冷靜了下來。

繡著隱隱白竹紋的墨袍男子出現在朱瑙眼前,他看著謝姊衣謝蘭消失的方向,慢慢將視線定格在朱瑙身上,“你固然人如其名也不必如此蠢笨不聽勸,我讓你不要針對欺負謝蘭,你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。”

朱瑙看著言笑晏晏的姜檐,汗毛直豎道:“公子,不是我,謝蘭先打得我……”

姜檐眼底隱隱淩厲,面上卻帶著笑:“不過是同窗之間的小矛盾,朱公子受了傷,送他回府休息。”

書雙收回長劍,盯著朱瑙道:“朱公子,請罷。”

朱瑙捂著臉,在姜檐寡淡的視線下離開。

姜檐對其他學子溫和笑道:“自行溫習,張夫子一會兒便到。”

其他學子從姜檐進來的那一刻皆斂氣屏聲,待姜檐開口,才恭恭敬敬道了句:“是。”

待所有學子坐好開始溫習,姜檐才帶著書雙走出課室,四下無人,姜檐收起笑意,對書雙道:“你今日尋機會,好好探望探望朱公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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